韦春龄反驳说:“我看她倒是喜欢你得紧,为了爹的事,一下子就把她的私房钱全拿出来了。”
韦景煊苦笑摇头:“她那是喜欢她的大阿嫂,和我说的,不是一种喜欢。我天天和她在一块儿,我清楚她得很。她最讨厌软弱、胆小的娘娘腔,她喜欢飞扬勇决、潇洒来去的男人,好比你。”韦景煊说着,有几分羡慕,有几分幽怨地瞥了眼韦春龄。
韦春龄瞪大眼睛:“她怎么会喜欢我?你别……”
韦景煊打断她,声音里有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冷酷:“她亲口对我说的。她不是喜欢你,是喜欢你扮演的‘韦景煊’。呵呵,她便不说,我又岂会不知道?”
屋里静了一会儿,姐弟俩各想心事。在韦景煊,是被迫承认自己喜欢上那木后,仿佛一个人被一劈为二,一边是他迄今为止安心蜷缩的壳,壳中,他只要抱定一颗女孩心,所有被世人恻目的言行举止、兴趣爱好,都可被他自己原谅和消化;另一边则是他喜欢的女孩,如果想要得到她,他必须破壳而出,踏入他深恶痛绝的领域,与己为敌。在韦春龄,她出于私心,希望弟弟能认清自己本来的身份,与她交换回来,这样她就能让侯英廷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他不必因为喜欢自己而自我厌恶。
还是韦春龄先开口:“那木几时出嫁?”
韦景煊□□了一声,捂脸说:“我不知道。一有人说这事,我就躲开了,我没法听,我怕自己会冲过去掐住那些人的脖子。”
“可你听不听,她总要出嫁的,你打算怎样?”
“我打算怎样”
“你可以告诉她你的真实身份,然后和她一起远走高飞。”
“不!”韦景煊惊恐地看着他姐姐。
韦春龄看到他像只被猎人逼入绝境的受伤小兔子,不由得心软了,暗暗责备自己的自私。她把弟弟抱在怀中,好言抚慰了一番。韦景煊的泪流得更凶了,最后索性嚎啕起来。
韦春龄心里为难,想弟弟什么都不做的话,那木铁定是要嫁别人了,难道自己就听任他伤心欲绝?
她忽然灵机一动,在弟弟背上重重拍了两下,说:“别哭了,到时眼睛肿了,回王府被人查问,没的露馅。你去洗把脸,换身男装,我带你去个地方,帮你换换心情。”
韦景煊被她推着,跟陌青去洗了脸,换上韦春龄的一套男装。
他垂着头在客堂间坐了会儿,听到环佩叮当,一抬头,看到韦春龄正穿着他来时的衣服,微笑低头看他。
韦景煊迷糊地说:“你……”
韦春龄一把拉起他,说:“走吧。”
韦春龄即使着女装,也是英气勃勃的。她拉着弟弟上了停在门外的一辆马车,吩咐车夫:“去八大胡同。”
韦景煊一路上昏昏沉沉的,只顾沉浸在自己的忧伤中,没注意他姐姐又和车夫说了什么。直到车走上八大胡同的陕西巷,他才察觉了异样。
韦景煊打开车窗,往外探了探头,又缩回来。他有些羞涩地问:“春儿,你到底带我去哪儿?”
“这里你不认识?”
“我整天呆在王府,少有出门活动的机会,出门也只去几个地方,哪里能什么地方都认识了?”
“好,我告诉你,这里是八大胡同,京里凡叫得上名字的□□和相公,都聚在这块。我因会中任务,和这儿的群青班打过一次交道,认识了她们班主。今天,我让她找个可爱的女孩子专门服侍你。”
韦景煊脸涨得通红。他捂住双耳,仿佛要挡住韦春龄这些话。车一停,他就要冲下车子逃跑,被他姐姐一把捞回,按在车椅上。
韦景煊求饶说:“好姐姐,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韦春龄毫不通融:“你每天早上睁眼后干的事,以为我真不知道?小钩子都如实向我汇报了。”
“那死丫头……”
“我看你和一般男孩子也没什么不同。黄明堂告诉过我,他有一段时期,也特别敏感焦躁,那时他喜欢的一个女孩和别人跑了,他天天失魂落魄,后来他老子带他去疏通了一下,才好了。”
韦景煊又想去捂耳朵了,他急得直跺脚:“春儿,春儿,你一个女孩子家……”
车夫在外面催:“下不下车?”
“马上。”韦春龄应付完车夫,牢牢盯住弟弟,“你怕什么?你喜欢的女孩要嫁别人,你无可奈何,心里难受,我才带你过来。你就当是接受一种治疗。我只带你来这一次,有没有效,要不要继续,我可不管。你怎么说?”
韦景煊听到说那木要嫁人,心中又是一痛,他想:“也是,我现在回去,也不过一个人痛苦。我既舍不得她,又不能为她做出改变,这样没头没脑地挣扎下去,我怕不是要疯了。”
他的右手,不知怎地就抽搐起来,心跳也越来越快。他心中害怕,握住了自己右手,深吸了几口气。
韦春龄一直鼓励地看着他。他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好,我就当是药,先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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