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景煊脑中似有许多蝴蝶飞舞,他闭眼想了一会儿,让人去把小钩子找来。小钩子很快来了。韦景煊对她说:“你现在去小郡主那儿,告诉她,我今晚要摆宴席,专门祭奠师旷。到时,府里凡会乐器的,每人要在席上弹奏一曲,此外,还有其它好玩的。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说服她过来。”
他又吩咐祝嬷嬷:“你昨天买回来的那头中药炮制的茯苓猪呢?宰了它,晚上我们要吃。”
他振奋起来,调动一屋子人,准备当晚的祭宴。
小钩子去了半天回来,表示那木态度模棱两可,说给她留个位子,但没说一定过来。
韦景煊急说:“那到底来还是不来?”
“我看她的样子,是很感兴趣的,就是还抹不下面子,立刻说来。我为了打动她,还说你借了安奶奶那张绿绮台,晚上要演奏她最喜欢的《渔舟唱晚》。”
她还没说完,韦景煊已一叠连声地催人去奕劻处取琴。
到了晚上,一切俱备。壹心院连着主屋的一间抱厦内临时搭起祭台,上摆了师旷的牌位,香烛高烧。院内凉亭中,摆了乳猪宴。为怕客人冷,凉亭四角各安置了一只红泥火炉。数盏小巧玲珑的玻璃风灯从亭子外蜿蜒点缀到池塘边。
客人们在亭中吃了饭,就可去池塘边,边流觞饮酒,边聆听雅乐。凡要演奏的,一曲完毕,可从家丁们手捧的筒中抽一支签,去师旷祭台处解签领奖,奖品不定。
王府中很多人听说了这宴会,觉得别致有趣,有会乐器的,便自带乐器,赶来赴宴。天色刚刚暗下来,壹心院中便莺声燕语,热闹非凡。偏偏是主人一心等待的人,还影踪不见。
韦景煊想:“我现在若去请她,小妮子愈发要拿娇作致;我若不管,只怕她忍不了多久,就会自己过来。”
就这样,韦景煊一等等了一个多小时。那木还是不见,客人们却都不耐烦起来。
韦景煊脸色难看。他向小钩子点点头,小钩子宣布祭宴开始。
众人拜了师旷,迫不及待地入席。一桌酒宴,迅速吃喝掉了大半。
祝嬷嬷偷偷对韦景煊说:“放心,我给小郡主留了份乳猪肉。”韦景煊点头,险些委屈地哭出来。
这时,席间来了位意外的客人。大伙儿看到他,无不震惊,满院喧哗,瞬时安静。
载振笑说:“怎么,我来不得么?放心,我不是来扫你们兴的。我听说今晚祭师旷,我带了笛子,待会儿也要凑个热闹,演奏一曲。”
大伙儿轰然叫好。女人家比刚才更兴奋,像闻到了大片花田的蜜蜂们,嗡嗡营营,交头接耳,不时双眼发亮地看看载振,又看看韦景煊。
凭韦景煊一贯的敏感,本该立即发现异常,但那木始终不出现,看来不会来了,这一结果搅得他失魂落魄,差点连载振来了也没发现。
酒宴过后,众人移步池塘边,三三两两,或坐在绒毯上,或倚着桥栏杆。载振五弟载抡的妻子拿出她家传的螺钿紫檀琵琶,先演奏了一曲。其她人陆续献艺,赢得一片片彩声。
韦景煊眼见月亮一点点升至中天,演奏也已接近尾声,他伤心难忍,趁人不注意,一个人溜回了卧房。
他前脚刚进房,载振后脚就跟来了。
韦景煊听到身后动静,回头一看,吃了一惊,他沉脸说:“你做什么?”
载振听到这明显的男子声音,也是一愣,细看看韦景煊,又笑了,他说:“我来看看我的福晋,怎么,来不得吗?”
韦景煊咽了口口水,努力压抑住各种纷扰情绪,声音细细地说:“你一年没来过,突然到来,让人难免疑心。”
载振冷笑:“我也知道,我冷落了你。今日王爷教导我,不要因令尊大人而迁怒于你。我想想也有几分道理,所以,决定来补偿你。”
“你以后,是要住到这里来吗?”
“那得看你的表现了。”载振听到外面又一阵鼓掌,朝窗边走了两步,笑说,“她们都说,你能耐不小,已经把我们王府上下收拾得服服帖帖,看来,倒是我不该忽略了你。趁此良辰美景,咱们先把洞房圆了吧。”
韦景煊平时心思敏捷,这时因挂念那木,加上从刚才起就身体不适,眼看着载振一步步逼近,竟毫无办法。末了,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她马上就会知道我是个男人。她想到自己曾和我那样亲密,把什么事都告诉我,肯定恨死我了。为保护她的名誉,我不如死了吧,我不如就此死了吧。”
外面该演奏的都演了,签抽了,奖也领了,大家这时候才发现,韦景煊不见了。他们还没找到韦景煊,又有人发现,载振也不见了。众人面面相觑,忍不住微笑猜测。
小钩子玩得高兴,忘了主人,经人提醒,才觉得不好。她正要去韦景煊房内看看,那里先冲出一个人来,正是载振。
载振只穿了里衣,慌慌张张地说:“大夫,谁快去找大夫!”
小钩子一马当先,冲了进去,又让祝嬷嬷守在门口,不许其他人进来。
载振自己去找大夫了。祝嬷嬷一人当关,拦着不许人进。忽然,有人报,小郡主来了。那木进来,见到这阵势,一脸莫名其妙,她问祝嬷嬷:“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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