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嫣这才知,他果然是心头不爽快,来回走了一遭又一遭,怕也是为泄闷释郁,却偏偏将自己留了下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见四旁无人,凑近道:“爷心思不在魂儿上,自然不知道走了多久,小奴可是数着圈数哩。”
甄世万顿了一顿,骤然牵拉住她的手,生生提着行起来。崔嫣被拽得连裙子都来不及提起,他在前头大步行,自己则拽得跌撞小跑,路风扑面,连声低喊:“真崴了、真崴了……慢一些……”
直至进了偏厢,她方才被松了腕,停住脚步,道:“你……你这样大白日拉拉扯扯,也不怕被别人看见?”
甄世万一脚勾上角门,捏了她手依旧不放,狠道:“拉拉扯扯,也比你躲在内堂跟别人眉来眼去的好!况被人看见了倒好,将你定了下来,看你还好不好意思!”
崔嫣受了冤屈,几是要跳起来,挣了腕子道:“我几时同别人眉来眼去了!”
“跟那梁俊钦才头一次见面,亲热劲儿倒是不浅,还不承认?”
崔嫣木楞少顷,想了好一会儿,方才会意谁叫梁俊钦,不觉吃吃一笑,道:“这是吃了几坛子酸醋?”
甄世万冷笑一声:“吃醋?就那毛头小子?你是抬举他,还是看贬了我?”
崔嫣瞧他眸光闪烁不停,禁不住去掐他一
把脸,道:“那,爷的牙齿干嘛咬得这样响?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哩。”
他见她没心没肺的模样,将她手咻的一声打了下来,转而捏了她下巴:“可人家却是想知道你的名字。”
崔嫣头一回看他拈酸,很是稀奇,已是暗中乐得不行,只嘻道:“知道又如何?难不成知道个名字,就被他抢跑了……大人难不成就这样没点自信?”
话还没讲完,人已是被他打横抱了起来,身子一晃,还没来及去勾他的脖子,又被他丢到了近旁一把蝙蝠云纹大靠背椅里,脚踝被他一手捏住,脱掉了绣鞋。
崔嫣欲缩回脚去,嚷道:“作甚么?”
甄世万将那只鸳咀香罗鞋扔到地上,又去摘她的雪白绢袜,吓得她连忙躬起膝来抱住腿脚,他这才停了手,闷头闷脑道:“不是脚崴了吗?替你揉一揉还不好。”说着,已是自顾握了她脚背轻摁柔压。
崔嫣本就是个痒肉,哪里禁得起这样弄,那指头故意在脚掌心抠来抠去,哪里是揉脚,分明是施罚,简直是痒到了心坎处,一时在圈椅内扭动没完,朝他胡乱蹬去,却被他牢牢抓住,挣不住来。
眼看她是笑岔了气,眼泪都生生憋了出来,甄世万方才将掌中玉足放了下来,一直暗沉的神情这才亮了些许,深眸内还隐约添了得意。
崔嫣撇去眼角笑出的残泪,那痒性还未过去,身子都是酥的,蜷在椅内套好了绣鞋绢袜,嘟噜道:“若不是见你今日烦心得很,我才不依你哩。”
甄世万眉一飞:“你又知道我烦心?”
“瞎子才看不出来,”崔嫣挺起身子,眉目一缓,道:“晓得你是担心夫人的病,不如将赵秉川请来府上看一看?”
甄世万也不是头一回听崔嫣提起赵秉川,直道:“那老儿顽固得很,不定能上门来。”
崔嫣见他与那梁俊钦说得差不离,稀奇道:“你同他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为何他不肯上门?”
甄世万并不出声。崔嫣顿悟,俩人同朝为官,不会不熟,若这样说来,俩人莫非真是有什么梁子?也不点明,只道:“我同赵太公相处过一些日子,他年纪虽长,却不是个迂腐人,反倒有几分小孩心性,你若不便,不如我去试一试?”
甄世万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将她往臂内一箍,唇角一扬:“你倒是比我还要关心嫂子了。”
崔嫣被他言中心事,将他搡开去:“好啦好啦,我不跟你多说了。”欲将面前人甫烧起来的火苗利落地扑灭个干净。
甄世万面色一滞,利落将她复卷入怀内,于她粉颈内蹭了两蹭,道:“你每回都是这样搪塞我!你既知道我今日心情不好,还忍心这样待我?”
崔嫣听他言语之间褪尽了平日的稳持,晓得他又有些不安分的念头,急急欲要挡开他头,却已被他掀了衣领子,隔了胸衣,一捧肥嫩玉兔被他一口捉进口内,顿也顾不上别的,一把抓了他发冠,没完没了又闹起了别扭。
他吃得兴起,只摁住她臂,掐停她腰,待口中的小包子已蓬勃发大起来,才算是勉强止住,又不动声色掀了她罗裙半边。
她灵光一闪,一把拦住,再不许进一步。他鼻息已厚,实在忍不住快要硬闯,声音宛如稚气少年一般的无赖:
“又不是没有过……初儿,你好狠的心啊,怎么就忍心这样一遍又一遍地折磨我。”
崔嫣只将臀勉力挪开下头,免得引出祸端,见他红光盈盈,额头沁汗,如往日一般糯糯道:“敦伦之事,莫夫妻,不能为。”
这小妮子摆明了是没有名分,便不叫自己碰,却也是算准自己不得用强使狠。
他从不曾讲过什么悱恻情话,可每经此时,真恨不能立马拉她双双跪倒,同她设誓盟神永不相离得好,她却是雷打不动,纵憋得厉害,偏不肯叫他越了那条界。
他也无法保证,这一把火,在这余下的辰光中,哪一日终会失了分寸,烧过了理智。
只今日此刻,着实是再难忍了。就算不将她连骨头带筋肉吃干净,也定要剥去她一层皮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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