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听他吞吞吐吐结结巴巴的说话只觉头疼,大致听明白后更不想向他询问细节,只道:“你先起来。”
然后转向列战英:“是什么人?”
“就是几个无赖。”列战英低头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
“几个无赖都能把你打成这样?”萧景琰挑眉,“看来巡防营的c,ao练不够啊。”
“不是他们打的,”列战英嘀咕道,“是动作大了……扯的。”
“哦。了不起。”萧景琰冷冷晲他一眼。列战英愁眉苦脸,不知怎么接话,只觉自家陛下不知是不是跟苏先生在一起久了,有时说话口气跟他好像……
“总算你还没输给他们,否则你这巡防营都统都不用当了。”萧景琰接着道,“朕叫你在府中养伤不许出门,你却偷着跑出去——本该重罚,不过看在你出门救了人,身上还带伤的份上,便暂且记下,从轻发落。”
“谢陛下恩典。”列战英还道自己竟然逃过一劫,赶紧谢恩。
谁知萧景琰接下来轻飘飘地道:“周太医,他这伤接下来要怎么养?”
周太医连忙上前一步:“禀皇上,一定要先将错位的骨头正过来,上夹板固定住以免再次移位,直到骨头完全愈合才可。”他仿佛生怕萧景琰不允,又加了句:“列将军好动,若不好好固定,只怕骨头长歪了,到时还得将骨头打断重接。”
萧景琰点点头:“甚好。那这就进去吧,朕看着你上好夹板再走。”
他说完率先转身进了主屋,周太医打手势招呼府中的医官跟上帮忙,列战英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看向梅长苏,见后者对他叹气摇头,满脸爱莫能助,于是只好苦着脸一步步蹭了进去。
骇人的皇帝陛下消失在视野中,只剩温文和善的凤王,列府中的几人赶忙围到了他身边,福伯抖抖索索地问:“殿下,陛下他……”
梅长苏温和的拍拍他手臂,微笑道:“老人家不必担心,陛下只是生气将军不顾惜身体,不会真的动怒降责的。”
话音刚落,屋中传来列战英“嗷”的一嗓子,其余几人皆吓得一展眼。“凤王殿下……”小满哭兮兮地望向梅长苏,梅长苏从容宽慰道:“正骨,总是会有点疼痛的。”
众人这才稍稍放心,但仍一齐翘首望着主屋的窗户。梅长苏看看低头站在一旁,显得十分拘谨的沈云亭,笑道:“沈公子在列将军府上,住的可还习惯吗?”
沈云亭正在担心列战英,听他突然又和自己说话,顿时又紧张起来:“回、回殿下,住的习惯,列将军和府上诸位对草民都关照有加……”
“此时又不在宫中,就不必如此拘礼了。”梅长苏伸手虚扶,然后又絮絮问他伤势如何,乍然离乡背井,可有什么为难之处。
沈云亭脑袋发懵,做梦般地一一答了,没有失礼到胡言乱语,全凭这些年宫禁生涯历练出的礼仪。
其实他在楚宫中时常伴驾,在宫宴上演奏,见过的达官显贵也不在少数,本不应如此紧张失措,但一则那些人从没与他这样近距离的相对,还跟他闲聊,二则那些人他只是畏惧,却不像大梁这天人般的凤王会令他生出既尊敬,又感激,又憧憬,却又担心自己卑微驽钝只怕唐突了他的复杂心绪。
萧景琰看着列战英被周太医报仇似的用夹板绑了个结实,又绷着脸叮嘱了几句再胡闹决不轻饶之类的话,一出门就看到那沈云亭又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在听梅长苏说话,顿时心生不豫,大步走到梅长苏身畔,状似随意地问道:“在聊什么?”
梅长苏道:“沈公子在战英府上住了这些日子,臣事忙一直也没顾上,正在问他这向过得如何。”
萧景琰腹中酸味更甚,但想自己一个当皇帝的人,又与梅长苏已成了亲过了明路了,胡乱吃醋未免有失身份,还得绷得十分大度地道:“正是,沈公子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提,不必拘礼。”
可惜沈云亭却领不了他的好意,一发觉他在近前就吓得要死,颤着声音回道:“谢陛下,草民在将军府上过得很好,什么、什么都不需要。”
萧景琰心底对这样柔弱的仿佛旁人大点声说话就会被吓晕的男子是不大看得上的,闻言只是微微颔首,便转向梅长苏道:“战英说城南的集市甚是热闹,天色还早,不如咱们也去?”
梅长苏微微迟疑,想着他明日要去北郊大营又是一日辛劳,有心想劝他回去早些休息,谁知飞流忽地落在他身边,拉住了他一边衣袖:“集市!想去!”
萧景琰乘势道:“飞流也好久没出宫玩耍了,带他去逛逛吧。”
梅长苏看看飞流满是期待的脸,只得叹道:“好。”
于是皇帝起驾,府中众人跪地恭送,梅长苏临去前对沈云亭道:“沈公子,改日一定携酒来访,但愿有幸得闻雅奏。”
沈云亭讷讷地胡乱谦逊,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在心中想:这大概就是俗话所说的“神仙眷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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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一下,小沈对宗主是类似迷弟对爱豆那种心情啦——我知道你们大多数都想睡爱豆,但小沈是含蓄的古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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