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界城没有夏天。
温度像是一窝又一窝的蚊虫,来回不定,时而嗡嗡地吹着燥热的风,时而又寒冷彻骨,很是扰人。
邵小黎熬了一锅豆粥端出来,腾腾的热气喷上了她红扑扑的脸蛋。
宁长久脑海中滚过了一遍前世在不可观所学的道法,那里的大部分道法都不似镜中水月那般玄妙,起来,她问道:“那我该做什么?”
宁长久道:“以后的豆粥里,多加点糖。”
说完,宁长久便向着屋内走去。
邵小黎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么简单第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竟沾染上了哲思的意味,落到心里了一个时辰的桩之后,她终于站不住了。冷热无常的天气时而让她燥热,时而又让她发颤。宁长久则在屋檐下的椅子里,屋檐投下的阴影被子般盖在他的身上,看着很是安逸。
邵小黎咬了咬牙。
宁长久规定,在练剑的起步阶段里,需要练习站桩等基本功,且不允许她调动灵力。而她所能驱使的,只是最基本的身体拳脚和肌肉,就像是民间武馆中最为讲究的气和力,只有将原始的身体修至协调,才能将劲气真正做到收放自如。
终于,一个半时辰之后,邵小黎彻底支撑不住,她偷偷调动了一缕灵力,灌入双腿。那灵力恍若甘霖,浑身酸麻的她轻松了许久,她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偷偷望向了宁长久。
宁长久始终微抬着头,望着天空,神思不知落在何处。
邵小黎心定了一些。
站满两个时辰时,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邵小黎扶着腰,哎呦哎呦地叫了几句,她趔趔趄趄地走到宁长久的椅子前,问道:“老大,你什么时候才能教我剑法啊。”
宁长久道:“什么时候你能老老实实站够两个时辰,我就教你。”
邵小黎脸颊微红,心想果然瞒不过老大,可她实在有些累了,也没辩解什么,道:“我知道了。”
宁长久同样想着,自己性格还是太过随性,当不了严师,若是陆嫁嫁,此刻恐怕训斥和戒尺已经送上来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天。
邵小黎对于剑法的兴趣也在一天天无聊的站桩中被渐渐地磨灭了,她又怕自己中途放弃惹老大生气,但是她偶尔想要认真,酸疼无比的大腿却怎么也无法让她撑足两个时辰、
她在心中埋怨着老大的严苛,想着这些都是那些平民的武馆里练的东西,我一个威风凛凛的王族大姑娘练这个,又没用又掉价。
邵小黎正百无聊赖地扎着马步,忽然间,她抬起头时,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视线忽然间凝固了。
屋檐下的椅子上,老大的身影不见了!
这些天她已经习惯了老大一整日坐在这里,此刻他忽然消失,邵小黎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不会是他嫌弃自己,一个人偷偷跑了吧……
念头才动,紧接着,她的太阳穴附近传来了一丝危险的预兆,视线的一角,一个拳头飞速放大,先至的拳风刺得太阳穴隐隐生疼。
有人突袭!
邵小黎下意识地想要调动灵力反击,但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她的灵力还未涌出,那人的手便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邵小黎身子向边上一歪,然后摔倒在了草地上,她惨叫了一声,捂着自己的头,“好疼……”
宁长久收回了手,叹了口气,道:“我根本没有碰到你。”
邵小黎怔了一会儿,松开了捂着脑袋的手,她感觉自己手心捂着的地方依旧隐隐作痛,但那并不是真实的痛,而是幻痛,就像宁长久那似及非及、打向自己脑袋的一拳,他没有触碰到自己,使得自己跌倒的,也只是自己假想的力。
“老大……”邵小黎明知如此,但小姑娘性子起来了,还是哭诉道:“你为什么打我呀?”
宁长久道:“我这一拳没有用任何灵力也没有打到你,你却摔倒了,你有想过是为什么么?”
邵小黎道:“因为老大厉害呗。”
宁长久摇头道:“因为你做不到真正的灵力通玄,无法将灵力于举手投足间瞬发。气海中调动灵力,喷薄于全身需要一个时间,这个时间虽然很短,但在高手过招中,却是致命的。尤其是杀手。只是在断界城的王城,别说杀手,哪怕是窃贼你也遇不到,所以平日里这点分毫的时间对你没有影响,而到了城外,你早有戒备,时刻提防,再加上那些怪物境界本身不高,所以也不会被偷袭。”
宁长久顿了顿,继续道:“但如果真有人突然袭刺你,你该怎么办?”
邵小黎张了张嘴,心想除了老大你,还有谁这么无聊啊。
她嘴上唯唯诺诺道:“不知道。”
宁长久道:“这点时间里,可以救你的,只有你的肉身,而你如今这副身子,被打两下就瘪了,只要一招落后,哪怕对方境界远低于你,步步紧逼之下你也必败无疑。”
打瘪……邵小黎下意识捂了捂自己的胸脯,但她心中却明悟了一些。
宁长久看着她的眼睛,叹息道:“你可能觉得这些没用,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总有一天会走,那时候你要怎么样活下去?”
邵小黎原本有些浑浊的脑子像是突然照进了一缕光,陡然清明间,她的腰背都挺直了许多,她看着宁长久,问道:“你真的要走啊……”
“嗯。”
“那我怎么办?”
“你只有变强,变得比参相强,比君王强,比所有人都强,你才不会死。”宁长久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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