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睁开双眼,这会儿已是表情平淡,有了几分八风不动的仙子风范,就像李玄都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不过李玄都知道,这都是装出来的,要不怎么会眼角总往他这边瞟呢?使完小性子又被李玄都哄好了,反倒是知道不好意思了。
秦素站起身来,推开李玄都,表面貌似平静,淡淡道:“人家请李公子一叙呢。”
语气有点干巴巴地,又有点故作平静,让李玄都很想笑,不过考虑到笑出来的后果,李玄都只能强忍住笑意,撤去方才布置好的隔音禁制,故意板着脸道:“你在这里等我,不要随意走动,为夫去去就来。”
秦素很想啐他一口,不过老人就在门外,只能装出小娘子的样子:“是,相公。”
李玄都掸了下衣衫,满身都是一家之主的威严,他本来还想抖搂下当家的气派,结果被秦素在背后轻轻捶了一拳,顿时被一拳打回原形,这才去开门。
门外果然是面貌阴森的老人,李玄都对老人行了一礼,同时不忘以传音提醒秦素:“方才我看了下周围,发现在窗户和墙壁上有许多残留的纸屑,应该是某种符箓燃烧之后的残留,虽然我对符箓了解不多,但也能依稀看出一二,应该是妙真宗的路数,不管是什么缘由,这里会有妙真宗的符箓,都说明此地有些古怪,你自己小心。”
秦素微微点头。
老人看了李玄都一眼,没有多说,只是转身在前面引路,李玄都只好跟在老人身后,往第三进的院子行去。
第三进的院子装饰更为华丽,翘檐雕刻有各种瑞兽、梁柱之间也多了各种寓意吉祥的花鸟山水图画。七转八绕之后,老人领着李玄都来到一座二层小楼面前,看这样子,竟是有些像女子的闺楼。
李玄都没来由想起个说法:自古以来,书生偷小姐,都是从丫鬟入手,只要拿下了丫鬟,丫鬟多半就会拖着小姐下水。
老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无表情道:“主人正在二楼等你。”
李玄都脸色古怪,问道:“你家主人是位小姐?”
老人皱了下眉头,沉声道:“我家主人已经嫁人。”
李玄都了然,走进楼内,一楼不见什么异常之处,顺着楼梯来到二楼,却见迎面一扇屏风,屏风上绘有各色仕女图,惟妙惟肖。
李玄都面朝屏风,拱手作揖道:“小生叨扰夫人了。”
屏风后传来一个轻柔嗓音:“李公子不妨进来一叙。”
李玄都故作犹豫,然后绕过屏风,只见屏风后除了床帷之外,还有一张贵妃榻,一名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子正斜依榻上,女子面带妩媚,体态婀娜,极是诱人。见到李玄都进来,女子从贵妃榻上坐起身来,礼节性温婉一笑,随手在贵妃榻旁边茶几上的香炉中添了一块香料,顿时异香扑鼻。
李玄都瞥了一眼,见这尊香炉不是寻常的瓷质香炉,而是以青铜铸成,外壁上还刻着许多古怪铭文,从上到下,从右往左,排列整齐,似是一篇经文或是文章,李玄都不懂铭文,便没有深究,直接收回视线。
已为人妇的女子笑问道:“不知公子是何方人士?”
李玄都道:“祖籍齐州。”
女子淡笑道:“公子的官话中确有些齐州口音。”
李玄都试探问道:“不知夫人为何要见小生。”
女子凝视着李玄都,说道:“久不见生客,心血来潮。”
李玄都已经发觉这座宅邸不简单,也没想着装傻到底,说道:“好一个心血来潮,内子喜欢读一些江湖志异故事,其中有一本书曾经说过,在江湖上中有天人境大宗师,天人交感,有‘秋风未动蝉先觉’之神异,在危险来临之前,往往会心血来潮,生出警兆,料敌先机。”
女子闻言一笑,愈发衬得她娇媚动人,柔声道:“李公子果然是江湖中人,普通书生可不知道天人境大宗师的说法。”
李玄都淡然一笑:“那也不见得,除了正邪两道二十二个宗门之外,还有三大学宫,秦襄便是出自万象学宫,严格说来,太玄榜第十人‘血刀’宁忆虽然曾经坠入邪道,但一身修为的根本还是在于儒家圣人的‘浩然’二字。”
女子反问道:“难道公子也是出身于万象学宫?”
李玄都摆手道:“只是道听途说罢了,还进不去万象学宫的大门。”
女子眯起眼,说道:“听说公子还有一位夫人?”
李玄都满脸笑容:“正是。”
女子呵呵一笑:“佳偶天成,真是羡煞旁人。”
李玄都淡然道:“借夫人吉言,我也觉的我与内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女子忽然问道:“不知公子戴那假面皮还要戴到什么时候?”
“原来夫人已经看出来了?”李玄都问答:“夫人要如何?”
女子笑容不减,眼神玩味,坦然道:“本来只是闲着无事,想要找些事情来做,比如说找个幸运男子共度春宵,虽说会被我吸去三成阳气,但并不致命,只是会大病一场,修养个三四年而已,你们男人不是常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吗?春风一度,少活十年又如何?不过现在看来,却是钓起了一条大鱼,这样一来,我便更不能放公子离去了,我正好缺一个鼎炉,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李玄都忍不住发笑出声。
女子歪了歪头,问道:“何故发笑?”
李玄都问道:“夫人是慈航宗的苏云媗?”
女子摇头。
李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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