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衣服高级听你的,而且能多待一会儿都是赚来的,杨桢将桌上的摆设和杯子都往自己这边拖了拖,将大半壁桌面都让给了他:“行,那你忙吧,完了好早点进去。”
然而权微根本没什么好忙的,他过来只是因为觉得杨桢一个人加班孤独寂寞,自己闲来无事就给他一点人气上的支持好了,他占着电脑不干活,慢悠悠地在杨桢对面刷网页。
杨桢每天在这儿忙的好好的,这天被权微打乱了计划,时不时就想抬头确认他的存在感。
权微不知道什么时候歪七扭八地窝进了椅子里,为了按住鼠标胳膊伸得老长,一条腿还踩着椅子的边缘,膝盖不雅地冒出桌面,给人一种懒洋洋又很惬意的感觉。
杨桢忽然就觉得桌上要是再有一碗温酒和两个小盏,场景和氛围就是他们中原掏心窝子夜谈的标配了。
在他不自觉又不知道看到第几眼的时候,权微忽然抬起眼皮,心有灵犀一样接住了杨桢的目光。
暧昧像是深秋里金桂的香味,猝不及防就将靠近到一定距离的彼此扑了个满头满脸。
有美颜效果的灯光和恋人滤镜双管齐下,那一刻两人心头的感觉半斤八两,都觉得这一瞬间很长,而对方像一个不该被惊扰的黄粱美梦。
权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但是只有空气被咽下,他的眼睛明明看得停不下来,心里却在虚伪地说:你别这么看我,小心我把持不住按头亲你!
杨桢也许是接受到了他的“恶意”,终于扛不住地率先错开了视线,他费力地从被心跳打乱的脑子里抽出一根名为借口的线头,定神似的用笔杆轻轻地敲了敲桌面,说:“方不方便?有事情跟你说。”
权微松了口气,心里对于这个没有耍成的流氓却又有点遗憾和可惜:“方便,怎么了?”
杨桢万分感激刚在厨房被权微一个苹果喂掉了智商,晕乎乎地忘了说秦如许求租的事,现在赶紧拿来救场,他装出一副立刻进入了工作模式的样子说:“就是我在跟的这个单子的房主,她的房子挂出去交易了,自己下周要出院,想找个能拧包入住的房子,让我问问你这儿有没有合适的?”
权微一下就想起了这个房主是个女的,姓秦,还是杨桢的恩人。
那回他们去看房子遇到王立,权微想抬个价,杨桢一副宁死不从、用目光谴责他的样子权微到现在都还记得,他本能的就不想杨桢跟这个秦女士有过多的接触,立刻就说:“合不合适只有她自己看了才知道,你让她直接跟我联系。”
“我也这么想,”杨桢看着他笑道,“我就是怕你不愿意接陌生人的电话,觉得给之前应该跟你说一声。”
这逻辑足够尊重他,权微受用地说:“可以,你给她吧。”
杨桢很轻地点了下头,权微又想起什么似的说:“你收她中介费了吗?”
杨桢这个傻子将头一摇,权微意料之中地吐槽说:“这个也不收那个也不收,回头你吃什么?”
“不好收,”杨桢条分缕析地说,“一边是认识的人,一边是你,都得交钱给中介,算了吧,反正租房的提成也没多少。”
权微看在他的考虑里有一半是在维护自己利益的份上,就没再说什么,反正都木已成舟了,而且他现在惦记着杨桢,难道还能饿到这人不成?
今天的楼盘权微已经刷完了,圈了几个从明天开始去看,这会儿没事干,完全可以洗洗睡了,但杨桢还在手机上点一点、本子上记一记,目前肯定是没法睡一起,但是可以一起睡啊。
权微将碍事的电脑压下来一截,隔着桌子问杨桢:“你还有多少要弄?要不要我帮你。”
杨桢觉得他今天真的是和蔼可亲到有点不对劲,但这正好又是他奢望的,他有点感动地笑着说:“差不多了,你忙完了就去洗吧,洗完了我来接班。”
接什么班啊一起洗。
权微的贼胆还不够明目张胆地开黄腔,“好”了一声收了电脑和本子,转身就进了折叠门。
“台灯没拿呢,”杨桢在后面提醒他。
权微已经进了卧室,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给你用着,外面黑不拉叽的,你小心近视了。”
桌上的干莲蓬在台灯的照映下,在纸上投下了一朵花一样的影子,杨桢心里暖融融的,他坐了会儿,用签字笔绕着影子的轮廓描了一圈,然后在旁边写了一句。
故人早晚上高台,赠我江南春色,一枝梅。
就这么吃了两天晚饭,权微的厨艺小有长进,就是菜式从四菜一汤回弹成了三个菜。
即使是这样,杨桢也觉得自己占了太多的便宜,每天回去的路上都在问权微要不要吃什么水果、家里缺不缺什么日用品。
权微平时是不买则已、一买就要屯一堆,家里基本什么都不缺,就是咖啡伴侣这种不常用的东西即将见底。
咖啡这东西只有长时间用电脑的时候,权微才想的起来要泡一杯,他下午去抽屉里摸了个空,正好碰上杨桢在献殷勤,立刻就在对话框里撩闲: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个伴侣。
浓汤伴侣、五谷伴侣那么多的伴侣,杨桢哪儿知道他要什么,满头雾水在微信里问:什么伴侣?
权微故弄玄虚:你猜。
杨桢:猜不出来。
权微:那你就空手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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