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时候盼望假期,放假时间一长却又觉得无聊,“假期怪圈”是个奇怪却又常见的状态。
即便在大宋,也不例外。
以至于杨浩在思考,除了人是社会动物,有社交需求之外;是否可以证明,勤劳是人天生的属性?
抑或者,自己是天生劳碌命?
逛了两天街,连玩性最浓的杨雪也没了兴趣,开始喊累,自然而然开始了节日宅模式。
没有网络、没有电子设备,甚至鲜有小说书籍的年代,对一个未婚且没朋友的小青年而言,“宅”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百无聊赖熬过了初七,大多数店铺和工匠都开工了,杨浩便立即动作起来。
临近的铺子被杨浩盘了过来,请了工匠开始修缮、拾掇、装饰。
虽然很想赶在上元节前完工,投入使用,但工程量略大,工期过于仓促,直到正月十四都没能进入收尾阶段。
也罢!
不缺这点钱,也不急在这一两日。
正好趁着不忙,好好欣赏一下盛名在外的东京上元灯火。
作为年度最盛大的狂欢节,东京百姓的热情相当高,一天时间明显是不够的。
太祖年间上元前后三天赏灯,但似乎并不能满足东京百姓的热情。
到了太宗年间,“燃灯五夜著为令”,以法令的形式,将东京上元灯会延迟到了正月十八。
整整五天时间,东京百姓大都举家出动,上街观灯游玩,通宵达旦,狂欢不停歇。
夜幕降临,整个东京城灯火辉煌,流光溢彩。
宣德门到南薰门,新宋门到新郑门,汴河两岸、相国寺、马行街等方的彩灯尤为壮观。
还有不少的民间百姓、艺人自发组织,或是青楼楚馆、酒楼瓦肆的歌舞伎化妆游行,引得路人争相围观。
瞧见有队伍从上土桥走过,杨雪伸长了脑袋,早已按耐不住,眼巴巴地看着三哥,盼着早点出发。
“好,这就走!”
架不住杨雪无声的央求,杨浩笑着起身,准备出门观灯,不想沈放突然风风火火而来。
更意想不到,沈媛竟也随同一道前来,不过是一身男装打扮。
“杨三郎,多谢你的年礼啊!”沈放进门便阴阳怪气。
“不客气…”
沈放脸色一沉,质问道:“快说,你从哪弄来的琉璃瓶,还有里面的酒水…你可知烈到了何种地步?”
“呃,没事吧?”
“有事,看着琉璃瓶精致珍贵,以为里面是琼浆玉液,便孝敬家父…
谁知让家父先是呛了喉咙,而后宿醉不醒,以至于误了给外公拜年,我理所当然挨了家母训斥…”
“不过一小瓶二…而已,令尊不至醉的那般厉害吧?”
杨浩不禁意外,宋人的酒量这么浅吗?
“还说呢…”
“那后来呢?”
“好在家母见琉璃瓶精致,准备作为礼物为姑母贺寿,这才放过我……”
呃…
杨浩再度讶然无语,一个破玻璃酒瓶而已,竟然可以拿去给太妃贺寿,这也忒…没天理了吧?
“杨公子有所不知,东京也有番邦海商带来的琉璃器,但质地和精美程度,都比不上你所赠酒瓶。”
沈媛轻声道:“如那酒瓶于市间交易,作假五百贯怕是不止。”
好吧!
杨浩想起自己“上辈子”扔掉的酒瓶,心里有种深深的负罪感,感情扔掉的都是钱啊!
好在背包里还有两个,还有那个有机玻璃的保鲜盒…那是一笔巨款啊!
“母亲说了,三郎所赠之礼贵重,当表感谢。”
“些许心意而已,无关贵贱…何况累得令尊醉酒,令堂大人不怪罪我,已然很好了。”
沈放摇头:“别客气,知道你没逛过上元灯会,今日请你同游东京如何?”
我去!
还以为要重金感谢,或回馈礼物,竟然是同游赏灯,若不是有沈媛这个美人同行,也忒没诚意了!
“好啊,一起去看花灯。”率先拍手叫好的是杨雪,立即奔过去拉住了沈媛的手。
年轻人出门玩,长辈随行不方便,杨田氏便借口看店推辞了。
于是乎,姐弟兄妹四人出门赏灯,大黄狗摇着尾巴跟随在后,铃铛清脆作响。
过了上土桥,沿着汴河前行。
初春水暖之故,冰层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融化,河面上飘荡着不少河灯,祈福祝祷。
河堤街边,摆摊的商贩一个挨着一个,除了饰品和吃食外,最多的便是灯笼贩子,出售各种彩灯,兼猜灯谜。
携家带口观灯之人众多,孩童手中挑着小彩灯,蹦蹦跳跳,满脸欢笑。
一身新衣的妇人则将枣栗般的小灯球、小灯笼佩戴在身上,随夫携子,含笑赏灯。
达官贵人们则乘车出行,驽马拉着车驾,车身上挂着彩灯照明、亦作为装饰。
为了方便从人群中通行,从车上伸出一根细竹竿,上面贴着用纸制作的飞蛾、蜜蜂,随风飘动,宛若蜂蝶飞舞。
……
一路前行,靠近州桥御街附近时,人流越发密集,可谓人潮涌动。
无他,盖因官家会出现在宣德楼上与民同乐,百姓争相前去一睹天颜。
且大内宫门前会有彩灯结起的巨大彩棚,绘有巨型图画,以五色彩结文殊、普贤菩萨,夸着狮子、白象、且五指内有清水喷出。
其水乃是用轱辘绞上灯棚高尖处,以木柜盛贮,随时放下,宛如瀑布下泻。
一旁则以竹、草缚成两条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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