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园果真没安好心,第二天一早,就去找梁靖涛让他帮忙修灯管。
梁靖涛满口答应,趁上午工休的时间扛着灯管去了小园的宿舍,打开门却看见乐意躺在床上看《战国策》,不由得大吃一惊。
人缘不错的梁靖涛有个死对头,就是有“白煞”之称的乐意,他们二人就像上辈子有仇一样,都看对方不顺眼,处处针尖对麦芒。
按照乐意的脾气,有一两个死敌并不奇怪,但是梁靖涛公开树敌这就太让人费解了。
这事还要从头说起:
梁靖涛为人随和,但是对工作特别认真。
火车的的一些设备是外国进口的,许多说明文字都是密密麻麻的外文,这对于只有中专学历的他,肯定是很困难的事情。
放在别人身上都会扔给总工(总工程师),可他偏偏来。
英文还好说,有些元件是日产、徳产的,这常把他搞的焦头烂额。
这时乐意的到来无异于仙女下凡,她的日语水平极好,英文也不差,于是梁靖涛就会时不时拜托她翻译一些东西。
当然,乐意的主业是财会,翻译东西算额外帮忙,不会收费的,这在商业化的都市社会看起来是不可想象的,但是在这里却是极为平常的事情,谁有空就帮别人干点什么谁也不会提钱。
总工和经理也会会时不时拿点材料让乐意帮忙翻译,有时要译的东西太多乐意也会骂,总工还要陪笑脸,但加班费是没有的,乐意也没想过要。
上学的时候,乐意也接过兼职译小说,她也没有觉得怎么费劲,但这些材料不同专业名词太多,而且精确度要求极高,翻译起来有些吃力。
虽然她常常犯晕女孩子们都叫她“麻团”,但工作中却从来不曾马虎过。
局里请外面翻译过的东西常常被她骂做“狗屁不通”,说那些人拿钱不干事,许多关键构建的名词都含混不清。
那天乐意拿了梁靖涛给的资料翻译了几天,许多东西都是她这个外行不懂的,查也查不到,最后还是跑了趟北京图书馆借了专业工具书忙到半夜才译完。
梁靖涛急着用,态度难免有点急躁,一推办公室门就问怎么这么慢,译好没有。
乐意是顺毛驴,吃软不吃硬,本来就没睡足心情极差,他这么说当时就拍桌子吼起来:
“我该你的欠你的!”
梁靖涛没有恶意,却被人无故嚷了一顿,又当着财务室许多前辈的面很是下不来台。
向小园知道这事后赶快跑去找梁靖涛,替乐意说了许多好话,又解释这几天乐意因为译他的资料天天熬到半夜。
梁靖涛不是小气的人,想想还是自己说话先有问题,再说也不能和一个女孩子计较,就把气咽下去,再去找乐意拿译文。
乐意正在宿舍洗脚,看见梁靖涛进来就把翻译好的资料扔在床上。
本来梁靖涛想先说软话,但看到她这个态度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偏偏乐意那不饶人的嘴又接上来:“你这个人纯粹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这些东西总工都不急你急什么?嫌我译的慢,你就该自己上大学,把那英法德意日的语言都学一遍!”
这一句话,刚好戳在梁靖涛的心尖上,当时他就摔门愤然离去。
这事让小园知道后,气得她直跺脚,只恨自己当时不在屋里。
梁靖涛脾气再好也容不得别人这么**裸打脸的。
乐意也后悔自己说错话,但也是个死犟的主,绝对不会开口道歉。
于是,二人的梁子就算结下了……
“你……你怎么没去上班?”梁靖涛结结巴巴问道。
“你来我宿舍干什么?”乐意看见他拿着灯管明知故问。
梁靖涛知道她是故意的,就没理她,搬桌子开始修灯管。
“麻烦你把螺丝刀递给我。”
梁靖涛并不知道乐意的腿受伤了。
“我的腿伤着呢!自己下来拿!”乐意很不客气。
听见乐意那火炮般的口气,梁靖涛一肚子气,但还是不和她计较了。
“灯我换完了,稳压器不大好用,回头叫小园再去我那拿一个。”梁靖涛拍拍手从桌子上跳下来。
“你那里有暖壶内胆吗?”一直当梁靖涛是空气的乐意,突然开口道。
“新的没有了,怎么了?”
乐意翻个身背对着他:“没什么。”
“你的腿是烫伤吧,别拿被子捂着,不爱好。”
梁靖涛看见她的腿又红又肿,好心说道。
“要你管!好不好是我自己的事!”乐意根本不领情。
梁靖涛也很生气:“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就递不进去话?一点情理都不通!”
“不好意思,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乐意是软硬不吃。
“哈!反正疼得也不是我!”梁靖涛开始反击。
乐意翻身坐起来:“你是来修灯管的还是来看我笑话的!”
梁靖涛冷笑一声:“先换灯管,有笑话就顺便看!”
乐意气的浑身发抖,吼道:“去死吧!换完了就快滚!”
梁靖涛反而笑起来:“我马上走,顺便说一句,中午我准备吃红烧猪脚!”
乐意气急败坏,抓起靠枕往门口扔去,被梁靖涛敏捷的躲过,正巧砸在进门的边海成身上。
“看来已经修好了。”边海成抬头看看灯管,冲钟原笑笑。
周五一进别墅门程浩和小园对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向小园打开台灯,正在整理笔记,门外传来轻轻的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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