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印心道不行,这样下去,就算不被凌退思活埋,两难之下,愁也愁死了。他于是就每夜里凌霜华睡着了,手贴在她背心处,渡过一口真气去。几天下来,凌霜华觉得似乎不但再无两难地憔悴,反而精神比之前更要好了些。她还道是侍女换的新花讨她喜欢,心中欢喜,却不知是常印的功劳。反正常印来自后世,心中又无邪念,不觉隔衣贴掌是什么非礼之举。
常印就这般看顾了凌霜华足足二十天,他身法如鬼魅般,满屋下人竟没有一个看见小姐闺房附近多了个男人。每日凌退思来逼问,都教凌霜华好生为难。
这天凌退思一脸怒气进来,斥道:“你这偷汉子的不孝子,还不快将宝藏说了出来,难道要气死你老子不成!”
凌霜华凄然道:“爹爹,直到此时,您还不明白女儿心意么?只要您同意女儿同丁大哥在一起,远走高飞也罢,在府中留着陪爹爹也罢,只要爹爹答允,女儿即刻就将连城诀说了出来。无论什么宝藏,总是不及我与丁大哥的情义。”
“放屁,放屁!”凌退思怒道:“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小毛贼,不过是走了运得了梅念笙的遗赠,学了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倒敢在老爷头上拉屎拉尿。我凌家的女儿岂能嫁给这等杀千刀的囚犯?我就亲手杀了你,也绝不教你跟姓丁的有什么关系!”
凌霜华黯然道:“丁大哥说了,爹爹若不同意我们二人,那连城诀是说甚么也不能说给您听了,否则您得了连城诀,必然要去杀了丁大哥。爹爹,丁大哥说的可是真的么?您这要杀了丁大哥?”
“好哇,好哇!”凌退思一拍桌子,已是怒不可遏,“你这小贱人,开口闭口就是‘丁大哥’,还将不将我这做老子的放在眼里?你这般倾心与他,只怕是早与这不三不四的死囚发生了什么龌龊关系,怀了他的贱种吧!”
凌霜华泣道:“女儿与丁大哥清清白白,虽是私定终身,却并无半点逾礼之处,爹爹这样说,莫非还不如我死了的好。”
“哼,你道我不知,我要求着你说连城诀,却怎么可能让你去死?”凌退思冷笑一声,转而又温言道:“女儿呀,爹爹年纪大了,没几年好活,这许多金银财宝,你帮爹爹得着了,过个几年,怎地还不是给你的嫁妆?那时爹爹死了,别说你嫁给丁典,就是王典赵典,爹爹也管不着,还不是尽你们花用?”
“女儿只愿爹爹长寿,却怎么敢想爹爹死后如何?”凌霜华道:“只要爹爹许了我和丁大哥婚事,一旦成婚,自然会告诉爹爹。”
凌退思怕的就是女儿嫁人了,要跟婆家来分自己的财宝,哪能允许?只好迂回道:“女儿,你也该替爹爹想想。爹爹十几年地留在此地,那不就是为了这些宝藏?从前你不说,我也不说,大家都不知道,倒也还好。只是那姓常的贼人跑了出去,他出逃一年,人又奸滑,说不定就说的天下皆知,要来报复我。那时爹爹的一番苦心,可就全都是白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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