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而生商。夏桀与商汤,一个亡国之君,一个开启新朝,似乎真是天命所归。据传后世不断有人想寻那九鼎之石,各有所求,有求富贵荣华者,有求一世安稳者。也是有趣。
听完这个故事,顾韶不明所以的看着高怀逸:“恕在下才疏学浅,实在不懂你说的所为何意。”说完略有羞愧,她是真没听懂。高怀逸双手负在背后玩着手里的书,嗯了一声:“郊外有山有水,可垂钓几尾鲜鱼回来做晚饭。我就送到这里了,你一路小心,别误了回城的时辰。”说完对她手上的珠子看了一会才挪开眼,又施一礼才离开。
到了依水结庐处,罗元宇正忙前忙后的伺候他恩师陆英廉,沈德顺大人和陈继隆陈大人也在坐其列,三位大人同时回望着她,都笑得一脸慈爱,罗元宇也极高兴撑高了嗓子嚷:“顾韶!你今儿可是让三位大人等你了,你要怎么赔罪啊!”顾韶上前对三位大位施了一大礼,放下手中糕点和酒:“在下来永安身无长物,这坛酒是我从昆吾一路背来,家父带我抵达昆吾那年酿造,如今正好十年整。略表敬意,几位大人,请尝尝。”
苍河之畔,几人饮陈酿,聊国事,兴起时沈大人以箸击石,罗元宇舞剑助兴。都微醺时,陈继隆笑看成韶一眼:“你和你父亲真像,他泉下有知得女如此,必是欣慰。”话终是要说到正题,几人都算得顾林成的追随者,对如今天下大势也有同道见解,针砭时弊,聊得酣畅淋漓。待顾韶把东契细作和浔阳水患的事串起来说给他们听,几人都默了一会,陈继隆狠叹一声:“兵部三天前收到奏报,已上奏疏,可奏疏到了枢密院就被驳回,理由自然随他们找,真正的道理咱们心中都有数,这是怕起战事了情势不受控制。在他们眼里,此次祸乱约是和先前相等,等真闹起来,派兵两三天就可镇压。可如今东契细作的事证明,此次会有大祸,如今言安且治者,非愚则谀。就不知各位,可有良方能解此难?”
陆英廉啊了一声:“此事要先有铁证,而后才能说动太子进言圣上,他处事虽谨慎,但只要铁证如山,如此功劳唾手可得又岂会不要。要铁证就要有他信得过的人去浔阳,将浔阳当前的情况摸得再细些,再汇言成册上报于他,想来是可行。就是这人选,各位可有举荐?”
——“要说太子最信任的人,谁人比得过高怀逸啊。”
罗元宇玩笑的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看向他,他尴尬的摸摸头:“我不该乱讲话,我错了。”沈德顺嗯了一声:“是玩笑也不是玩笑,她一女子去浔阳本就险阻重重,再有,谁又能说动她去?不过若是此事能成,太子必会向皇帝进言,他对高怀逸,从来都不一般,这是有目共睹的事。上次为她训斥太子妃的事闹得后宫好一顿不安宁,两人之间必是有真情羁绊,才能如此。各位怎么看?小韶,你怎么看这件事。”
顾韶欲言又止,先说第一层顾虑,高怀逸去浔阳,那自然是非常不妥,也不必要。浔阳之事,该明了的人心中都明了,她一介弱女子,实在没必要搀和此等凶险之事。再者就算她说得动太子向皇帝进言,皇帝又是否真能如大家所愿速迅发兵浔阳平叛,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才是天下最怕战事一起战火燎原的人。最后,她摇了摇扇子叹了一声,这事怕是...来不及了。
此次邀约三人前来,她正是想说最后一层顾虑。能在短时间内聚拢流民说明事先就有计划,那位首领值得东契派细作前来接触,必是有过人之处,既然如此,他必会汲取先前人的教训,前面举兵之人大多行事拖拉,消息外泄,等真正要动时,朝廷早已布防好,只等瓮中捉鳖。如今朝廷已得奏报,以她推算,此时浔阳那边怕是已经打起来了,浔阳到永安跑八百里急递也要三天,永安最早也要后天清晨才能收到八百里急报,到时浔阳是否沦陷也不好说。
她说完,几人都略讶异的看着她,好一会没作声,她见大家都不言语,只好再接着说:“在下斗胆推算,此次起兵造反的首领应是浔阳掌兵权的人,拉拢了当地富贵之流,许诺一朝登位,他们必是开国功臣,这才能在短短时间内达到人力与物力迅速聚拢的效果。若我没记错,当年魏王南征,回朝时路过浔阳遇到几十年一遇的大水患,故将佽飞卫一营一千多人留在当地治水患筑堤坝,后来不知为何那营佽飞卫就一直留守当地当了厢军。如今看来他们怕是一直在精兵作训,更新换代也未有怠慢,领的是厢军之名,存的是禁军之力。”
她把这来龙去脉都说得明白,几人更是心生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陈继隆更是心生感叹,此时的顾韶,竟像极了顾林成。这念头一起,他赶紧回神:“既然你都已经把话说透,那就干脆些,后续的法子也说出来吧。”
顾韶也不卖关子,点点头继续说:“如今之计,只有几位大人以兵部之名连夜派人通知浔阳上一站邺原郡侯周显荣,让他派人诈降,而后伺机杀了葛重进!群龙无首必大乱,到时才有办法平乱。”
她连对方首领名字也当即点出,令在坐的人再无话可说,几人当即谋划起细节来。
回去路上,罗元宇一直想问又不敢问,顾韶拿扇子敲了一下他脑袋:“可是想问这些事我从何得知?”罗元宇赶紧点头,正是想问此事。顾韶却没回他此话,只是看了一眼天边的烧云:“罗兄啊,举兵造反是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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