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我独躺在石床上,一名侍人正静候在旁。
那侍人见我醒了,上前将我扶起,催道:“你醒了,快点梳洗去主殿服侍,湿婆大人正在宴请雪山女神。”
我木然低头,看见已被包扎好的右手,原来昨晚……不是梦?
“这是谁替我包的?”我疑惑地开口。
只见那侍人犹豫了一下,有些结巴地道:“不、不知道。”
我见她神态惶恐,想来是别指望从她嘴里知道些什么,我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追问。
稍后,那侍人服侍我梳洗了一番,帮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这衣衫和她身上的一样,是为奴仆衣着。
离开地牢,我默默跟随着来到主殿,此时,殿中正乐鸣舞起,一派靡靡之意。
殿上首座,湿婆慵懒地斜靠着,一身红衣,衣襟袒露,雍魅妖娆之气显露无疑,他兴趣缺缺地看着殿上的歌舞,一脸神游太虚。
而湿婆的下首,设了另外一方桌席,席上一白衣女子正身而坐。
那女子眉目秀丽,婉约动人,浑身散发着冰清玉洁之气,她不时与湿婆攀谈,目光盈盈,暗含情意。
我默默地垂下眼帘,避开了这幅俊男美女的画面。
湿婆见我来了,顿时回了神,他瞟了一眼我的右手,不动声色道:“过来,斟酒。”
我敛了心神,跪坐到他的席边,开始一板一眼地服侍。
右手还有些疼,我笨拙地斟着酒,一不小心洒出了些许酒液,我惶恐地抬头,有些胆怯地看向湿婆,生怕他大发雷霆。
湿婆看着我小心翼翼的模样,皱了皱漂亮的眉,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拿过了我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没有受到责罚,我暗暗松了口气,湿婆阴晴不定的脾气我是领教过,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把酒壶砸到我的头上。
我再给湿婆斟酒,却发现对面的白衣女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她的眼神由起初的疑惑到蓦然的惊讶再到不可思议。
但很快,她收敛了情绪,可是表情依旧僵硬,眼神飘忽不定……
我面上虽然不表,心中却不禁疑惑,再三确定我不曾见过她,可她的反应着实让人有些奇怪。
那厢湿婆到没注意白衣女子的异样,他似乎在思考什么,只顾着不断喝酒。
半晌,湿婆放下酒杯,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清了清嗓子,一反常态地对那女子耐心道:“毕舍遮之事我已知晓,你先暂时留下,容后再议。”
白衣女子闻言大喜,她有些忌惮地瞟了我一眼,紧接着对湿婆露出一抹万分娇柔的笑容,“多谢湿婆大人出手相助,乌摩感激不尽。”她眼中情意不言而喻,连我这局外人都看得分明。
好一对郎情妾意。
我不屑轻哼,仍旧木着脸,当没看见。
“还愣着干嘛,还不去给雪山女神斟酒。”湿婆不耐地踢了我一脚。
我一吓,愤愤地瞪了他一眼,遂提起裙摆,走到那名唤乌摩的女子面前,为她斟酒。
乌摩的眼神在我和湿婆之间来回探究,待我斟完酒后,她一脸纯善地看着我,余光却偷偷瞟向湿婆,“不敢劳驾姐姐费心,敢问这位姐姐是?”
我心底冷哼,真是好一朵戏剧专业的白莲花!
若真不敢劳驾我,还需等到我斟完酒再开口?
“一个无足挂齿的侍人罢了。”湿婆看着我,似笑非笑地回答。
乌摩微笑,垂下眼,不再作声。
而一旁的我有些心冷又有些愤怒,明知湿婆是故意在外人面前折辱于我,却还是压抑不住心底那阵阵酸涩。
稍后,宴席结束,湿婆命侍人带乌摩去休息,他则大摇大摆地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看着他没随乌摩一同离开,我心底松了松,随即又骂自己傻气,湿婆和乌摩有什么,与我何干?
我站在一旁,等人再次将我带回地牢。
岂料,走在前面的湿婆突然停了下了,他回头看着我,不耐烦地说:“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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