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说笑了。姝儿自去了北地便再也未动过棋……”楚玉姝掩面欲泣。
楚宏德宽慰道:“皇妹也莫要为北地……”
“皇兄却不知羊舌不苦那厮是怎样一个粗人!”楚玉姝恼怒地瞪了楚宏德一眼,又继续掩面低泣,“皇兄, 无论怎般说,姝儿却是不愿再去垠都了……”
“如何不愿再去?皇妹你是不知这三军的将士是如何钦佩你……”楚宏德将手中的棋子丢回到棋篓里,斜目望了望立在阁外的人影,温声道,“好了!好了!寡人的皇妹,怎么能为这般小事就哭哭啼啼呢!那群胆子大的敢压皇妹的折子,便是与寡人不善……”
“可姝儿可是听说了,皇兄打算将此事尽数压到余哥哥身上……”楚玉姝猛地起身,娇声打断楚宏德,“皇兄,您是知道的,此时和余哥哥半点干系都没有……您不该罚他那般多俸禄……您看他举目无亲,府上又有那么多……”
“皇妹对余相倒是清楚!”拧眉将楚玉姝多看两眼,楚宏德扯了扯衣袖道,“寡人不是为压折一事罚他……寡人罚他不过是因为,寡人看不过寡人的长公主总是护着他……”
“余哥哥如何不该护着?”楚玉姝低眉露出一副情窦初开的模样,“皇兄是未曾与余哥哥私下相处过,余哥哥不单单棋艺好,还有一身好酒量!”
“这便是姝儿你喜欢那小子的缘由?”嗤笑着扫过楚玉姝,楚宏德道,“既是这般,姝儿你也莫要忧心日后没有好夫婿……我大楚虽不说人才辈出,可为姝儿你寻个即会下棋,又会喝酒的可不难……”
“这不,门口立的那个不就与姝儿说的一样么?”楚宏德抬目扫过窦方,转而勾唇与楚玉姝道,“依寡人看,姝儿若是不愿去垠都,嫁与窦大人,也不失为一桩好亲事!”
“是吗?”见窦方已是立到阁门口,楚玉姝随即冷笑道,“皇兄说笑了,姝儿以为,这世上除了余哥哥便再也无人敢娶姝儿!”
“哦?”楚宏德瞳孔缩了缩。
他邀楚玉姝,原是为了试试楚玉姝的底线。
若是楚玉姝愿与羊舌不苦成亲,这便是功在千秋之事。
但如今看来,楚玉姝的底线却是余慕娴……
蹙眉记起余慕娴一而再再而三要辞官离去,楚宏德低声道,“若是姝儿未嫁与余相,姝儿……”
“姝儿定会杀夫择婿。”楚玉姝眸中闪出几分冷意。
“这……”抬眉想过羊舌不苦死在楚玉姝刀下的模样,楚宏德低笑道,“这般也不错……”
“既是皇兄觉得这般也不错,那便要门口那小子先来与姝儿祭刀吧!”楚玉姝起身朝着窦方的方向走。
“姝儿!”楚玉姝要与窦方发难,楚宏德随即命宫仆送楚玉姝归府,而后召窦方入阁。
“圣上……”与楚玉姝擦肩而过,窦方渗出一身冷汗。他聪明一世,却是糊涂一时。他只当余慕娴那小子待四殿下楚玉姝情深,却忘了人非草木,四殿下也不是无情之辈……
若是四殿下知晓他联合冯远山与余慕娴为难……
窦方面色一白,足下也便踉跄。
“爱卿这是怎么了?”见窦方见过楚玉姝便有些神情恍惚,楚宏德皱皱眉,心道,怎么这朝中的重臣只要牵扯上楚玉姝便有些不对头?
“圣上……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回府……”窦方扑通跪在楚宏德脚面,待抬目时,已是满面泪痕。
“哦?不知爱卿是知晓了什么罪孽?”楚宏德收回扶人的手,离窦方远了半步。
“臣……臣不该压了罗将军与钟将军的奏表……臣……臣只是……”窦方泣不成声。
“罗将军和钟将军的奏表?”楚宏德眉头一紧,“这般说,却是冯爱卿压了窦顺的奏表?”
“不……”窦方抹了抹脸上的泪,道,“早些时候,冯大人提点下官,要在呈折时顾及自己人……所以冯大人压的是罗窦两位将军的奏表……”
“那寡人手中的奏表又是从何处来的?”楚宏德盯着窦方,眼中满是猜疑。
窦方见状,连忙道:“圣上……臣绝不敢在圣上面前欺瞒圣上……”
“寡人只是问寡人手中的奏表是从何处来的……”楚宏德长叹一声,道,“窦卿,你可知你入冯太师帐下前,令尊是如何与寡人说的?”
“臣……”闻楚宏德提到了自己的父亲,窦方面颊微微发烫。
见窦方脸已是被臊红了,楚宏德喃喃道:“彼时窦司徒与寡人言,他家的四小子已是磨好了心性,足以成为寡人手中的一把利剑……窦司徒还言,你们窦家转性了,转性要学余家,要安安心心侍奉寡人……”
“原来安安心心侍奉便是这般么?”楚宏德忽地踏到窦方面前,道,“寡人自认待你不薄,若单瞧这朝中的官宦子弟,你与冯远山,余慕娴皆算是被寡人厚遇……但为何你总是这般喜欢惹是生非呢?”
“臣……臣……臣不甘心……”窦方咬牙道,“圣上言,圣上厚遇了三人……但依臣看,圣上只是厚遇了余慕娴……臣与冯远山,皆是为国尽忠之人……而余慕娴不过是迷惑了四殿下……”
“此事便到此为止吧!”楚宏德止住窦方,“寡人的太子今年已有六岁余……窦卿改去太子府授书吧……至于窦卿手下的那群人,便是转给令兄窦远吧!”
楚宏德话音一落,窦方随即癫狂道:“家兄……家兄不是病逝了么?”
“那不过是父亲在为弟弟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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