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思思忖良久,又对一衙役道:“去催催那仵作,请他快些来。”
衙役领命而去。
赵家老三用衣袖小心地抹去了刘阿伯面上的一点泥水,道:“必然是有人害了刘阿伯。”
崔云思端详着刘阿伯的尸身,并不出声,半晌后,他发现了一丝端倪,他伸手掐住刘阿伯的下颌,使得他张开口来。
因刘阿伯已死,下颌僵硬,崔云思这一下,便轻易地将下颌卸了去,下颌一卸,露出来的口腔一片暗红色,而这暗红色中却失了本该伏在正中间的舌头,崔云思再一细看,那舌头居然被凶手尽根拔去了。
赵家老三见这惨状,吓得跌坐在水田中,自己染了一身的泥水不算,还不慎将泥水溅到了崔云思面上。
崔云思也不恼,随意地取了条帕子擦了,又去查看刘阿伯断舌处。
行凶之人下手甚是利落,且手法高明,一条舌头竟是未留分毫。
恰是这时,仵作随一衙役而来,他一见到崔云思,便在崔云思耳畔小声地道:“云翎姑娘尸体外部伤处只有那匕首的刀口,我将她尸体一解剖,却发现胸腔里头的心脏不知被人以甚么手法摘去了。”
崔云思闻言,吃了一惊,指了指躺在水田中的刘阿伯的尸身道:“这刘阿伯被人割了舌头,你且去看看。”
说罢,他上了田埂,为仵作让出空间来。
崔云思方才蹲在水田中,他下半身的官袍已湿了大半,泥水浸透了天子所赐的衣料,又顺着衣料的纹理往下坠去,是以,他甫一上田埂,“滴滴答答”的声响便大作起来。
现在日头正盛,田埂干得几乎龟裂,这泥水一落地,便迅速地渗了进去。
崔云思顾不上自己身上的脏污,低首问正在查看刘阿伯口舌的仵作:“如何?”
仵作仰首,满面震惊地道:“下手之人极是厉害,假若是用刀子割的,刀子若太长,操作难度相对较大,还容易弄出旁的伤口;刀子若短一些,手定然要伸到死者口中,手伸到死者口中便会遮挡到视线,而且还容易撑破死者的嘴唇。但这死者口腔以及面部除少了条舌头外,竟无半点伤口,真真是匪夷所思。”
崔云思吩咐道:“劳你将这死者也解剖了,瞧瞧里头的脏腑可有缺失。”
说罢,他仰首望着远处,暗忖道:这刘阿伯之死与云翎姑娘之死应当有些联系。
一入夜,柳条巷子便热闹了起来,死了个颇有艳名的云翎姑娘,也无法未使得这柳条巷子沉静半刻。
来烟花之地玩乐的人大抵都生性凉薄,前几日还拜倒在云翎姑娘裙下,转眼便与旁的女子调笑作乐。
这云翎姑娘之死甚至还成了恩客与青楼女子、小倌的谈资,供玩乐时咀嚼。
沈已墨同季琢堪堪踏进落云楼,便闻得一女子道:“那云翎想是心气太高,得罪了贵客,才落得这般下场。”
沈已墨瞥眼看去,说话的女子正坐在一满脸横肉的大汉身上,由着大汉伸手抚摸她的胸脯。
她衣衫单薄,衣襟被大汉一折腾便开了大半,浑圆而雪白的胸脯呼之欲出。
也不知是真摸到了她的妙处,还是为讨恩客欢心,那女子伸手抱住大汉脖颈,头埋到大汉肩头,婉转呻/吟起来。
大汉一手抚弄着胸脯,一手探进了女子的裙内,一面逗弄,一面道:“想我付了十金,连云翎的面都见不着,她死得不算无辜。”
女子忍耐着急欲破口而出的呻/吟,答道:“云翎那小贱人哪里懂得客人这一双手的厉害。”
大汉再也忍不得,一把抱起女子,往里间去了。
沈已墨侧首对季琢笑道:“这女子叫得比前日那少年要差上许多。”
此言一出,季琢不由地想到了沈已墨那日说的:“你若是愿意与我欢爱,我定然叫得比那少年好听上千万倍。”
他定了定神,不发一言,面容愈发冷峻,拒人以千里。
沈已墨笑吟吟地道:“季公子,我花钱邀你来逛这落云楼,你想也是初次来青楼玩乐,板着一张脸作甚么?”
此时,在别处招呼客人的徐嬷嬷总算是得了空,她瞧见沈已墨与季琢立在大堂口,着急忙慌地迎了上去,招呼道:“两位公子面生得很,今日大驾光临,是我落云楼的福气,两位公子要甚么样的姑娘?”
她说着,状似无意地扫着沈、季俩人的衣料做工,满意得面上的沟壑又深了些,紧接着击了一掌,扬声道:“有贵客来,姑娘们,还不出来迎客。”
话音堪堪落地,便有六个女子聚了过来,这些女子只有俩人人有些姿色,但无一比得过死去了的云翎姑娘,更无一及得上沈已墨。
沈已墨落了座,由着女子们将他团团围住。
一蓝衣女子虽容貌只能勉强称得上清秀,但胸脯却是形状姣好,她低下身,以柔软的胸脯若有似无地蹭着沈已墨的上臂,语笑嫣然地道:“公子生得这样好,真真令奴家心折。”
沈已墨任由她磨蹭着,仰首笑道:“姑娘谬赞了,姑娘也长得极合我的口味。”
因沈已墨生得精致难得,余下的五个女子自觉容颜远远比之不上,不敢亲近于他,只将他虚虚地围着,见蓝衣女子主动勾引,还道要被他一口拒了,未料这沈已墨竟连蓝衣女子这样平庸的姿色都笑颜夸赞。
蓝衣女子扑到沈已墨怀中,嘤咛一声道:“这位公子既看得上奴家,奴家自当好好伺候公子。”
说罢,她竟张口隔着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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