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风溏之后,父亲一定发现了,禄王爷不过也把他当成珍世藏品罢了,你对这藏品千般好,待到更漂亮的出现,上一个一样是索然无味。”
汪云崇在南叠枫背上轻抚的手猛然顿住,正要说话,却忽的觉得颈上湿湿热热的一片。
“对不起……”南叠枫在他颈侧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断续道:“我只是想到父亲的事,莫名的难受而已,不是对你。”
汪云崇叹出一口气,拉紧被子裹住两人,拍了拍南叠枫,道:“睡一觉就好了,别多想。”
南叠枫闭上眼睛,半晌,复又睁开道:“我们明天……跟舅舅坦白罢。”
“什么?”汪云崇也睁开眼睛。
“我跟的你事。”
汪云崇侧过身来,眉头再次拢紧,道:“你和莫叔叔才刚重聚,你这样刺激他……”
南叠枫嘴角微挑,道:“奇了,你哪里会在乎这么多。”
汪云崇撇撇嘴,伸手将南叠枫搂得更近一些,道:“我是不在乎,但是莫叔叔是你舅舅。”
南叠枫看着汪云崇,眼中星光摇曳。许久,才道:“迟早他都是要知道的,拖这一日两日的又算什么,何况,在这世上我也就只有舅舅这一个亲人,我也不想瞒他什么。”
汪云崇微阖上眼,点头道:“你决定就好。”
南叠枫抬手去抚汪云崇紧蹙的眉间,道:“舅舅这里反正来日方长,我也想早一些去百川山庄,把这些没头没尾的事情,彻底地弄清楚。”
密而急的大雨一夜未停。
汪云崇这一夜睡睡醒醒,竟是难眠了。
次日,下了一夜的雨停了下来,日光极亮,天色却是茫茫地一点也不清透,又白又厚的云一大块一大块地沉沉坠着,空气很是潮湿。
推开被水汽侵得有些微湿的被子,汪云崇睁开眼。自小在北方长大的他很不习惯这样潮湿的气候,虽不觉得热,但身上却总觉得像被汗黏湿了一般,极不舒服。
摸摸身边,南叠枫已经起了,而且想来是很早就出去了,身边那微微凹下去的床褥上一丝温度也无。
汪云崇侧头细细辨认窗外的天色,竟已是巳时了。
昨夜被南叠枫一通没头没脑的话,竟搅得自己一夜辗转难眠,脑中混沌一片,许是到快天亮时才睡着的。
汪云崇揉揉眉心,坐起身来。
梳理穿戴齐整,由着一个仆从领着到了昨日三人交谈的侧厅中,见南叠枫和莫润升已经吃过早点,正喝着茶闲聊。
见汪云崇踏进来,莫润升起身召唤婢女又上了热粥和几道小菜,道:“你可算是起了,我跟枫儿可在这儿等了许久。”
“嗯?”汪云崇不明所以。
南叠枫望向他,道:“舅舅说母亲就葬在附近,我想去看看她。”
并不想让莫润升等得太久,汪云崇就着点心匆匆喝了几口粥便放下了碗。
南叠枫并没有让太多人跟随,只让阿然一个备了些莫润升路上惯用的东西,剩下的一众仆从全都候在府上。莫润升认了这个外甥,南叠枫也就是莫府上的少爷,说话自然是管用的,一众仆从连忙纷纷点头,恭恭敬敬送到门口。
莫润升拄着上山要用的拐杖在旁看着,虽觉得自己这外甥要等汪云崇一起上山且不让人随着很是奇怪,但倒也是随他,待阿然备好了各种祭品,四人便往玉华山上去。
莫润离下葬的地方虽然不是很高,但总归是要爬山的,阿然一人背着两大袋的瓜果祭品和水囊,方刚绕了几个弯便已气喘吁吁,最后是汪云崇和南叠枫一人一袋接了过去,害得阿然一路上脸色尴尬不已。
莫润离的墓址并不如陵鹤子那般若世外仙境,但当几人靠近到能够清晰地看到墓碑上所刻时,南叠枫还是惊顿住。
墓石的第一行上,清晰有力的篆书刻着:宁门莫氏之墓。
宁添南,最后还是承认了莫润离。
莫润升看出他此刻所想,伸手搭住南叠枫肩膀将他徐徐引到墓石前,道:“我只有润离这么一个妹妹,你外祖父母早逝,润离小我七岁,几乎都是我照顾到大的。这个墓,是你父亲亲手立亲手刻的……不管怎样,你父亲既然立了这墓,总也算是我莫家的女婿。”
南叠枫听罢,也不顾地上全是碎沙乱石,就这么直直跪了下去。
一边早准备好跪毯的阿然一愣,慌忙就要把跪毯递过去,却被汪云崇轻轻拦住。
南叠枫心中百感纠杂,忽然觉得自己本来应是不该来此世间的生命,却因父亲阴差阳错的误入深山和母亲锲而不舍的固执而降生。
这到底是错误,还是注定?明明很相爱的人,却总是相守不了终生,错缠姻缘的人,却离奇地有了一个延续在这世上的骨肉。
南叠枫深深叩首,眼角滑出的一颗泪随着埋头的动作融进土里,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父母而流。
依子女之礼奠酒奉好祭品,莫润升也念念有词地拜了几拜,最后换过汪云崇,按晚辈之礼叩首。
燃完香除过杂草之后,南叠枫再向墓石磕过三个头,答应今后定会时常过来。莫润升直起腰,将已经腾空的布袋竹篮都交给阿然,道:“你拿着这些东西先回去罢,我和少爷有些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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