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苦哈哈地笑,鼻青脸肿效果可怖:“哈,不是庄主,谁那么闲呢?小鹿兄弟,其实我们是见过面的。”
“我忘了。”陆铭冷淡地回身坐到谢源身边,忍忍忍不住,从他身边探过头来问,“你真是来看阿源的么?”
谢源哪里信他的鬼话,“说,那马车里那个老头是谁。”
阿昭说不上来,只支吾这个怪物是他娘让他带着防身的,具体他也不知道。
盗曳谢源又是哟:“你当是湘西赶尸啊。”
阿昭又哭天抢地:“哎呀呀,我也怕呀!真是吓死我啦!我真想跟谢左使说住你们那儿的,又怕吓着你!”
谢源看他那个泫然欲泣的样子不禁也有点可怜他了,一个大活人,意气奋发行万里路,偏偏要带这么个“吉祥物”,大概很扫兴吧。
这时候一旁闭目养神的妙土使道:“这是个烧饭的。”
谢源心说这他妈是个厨子?是个厨子!太耸了吧!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干尸围着围裙从灶间里端出蠕虫的画面。谢源不禁判定小荷还是可娶的。
在座的只有谢源、阿昭和妙土使见过那干尸,其他人很好奇很有兴致,他们三个则抱定“瞎眼不能只我一个”的心思,统一口径,愣是一字不提。待不花剌差人把马车引来,盗曳眼皮子一跳,陆铭则僵着身子把谢源往身后挤。不花剌和龙夜吟绕着那具神态颐然的干尸走了圈,比了个眼色,让妙土使继续说。
他粗噶的声音低沉地飘在夜空中,像爬虫一样让人难受:“中原也好,蛮疆也好,修炼术数的人不少。有些人是为了提升身体本身的强力,与武学往往混为一谈;有些人是为了更好地支配五行;有些人则是为了将他物的潜藏力量诱发到极致。最后一种术士,寻常炼法需要用到法器,在法器中藏囿自己的术力。但是有时候他们也会选人,这些人被叫做‘烧饭的’。”
陆铭忍不住问“为什么”,瞬间六双眼睛齐刷刷刺到他身上。他无辜地迎上,挪挪屁股勒紧身前的谢源。
“人跟死物不一样,存放在人身上的术力会成长,但是易存不易取,不知道对人具体的影响,极难成气候。这种术数本身又太邪,渐渐用的人就少了,差点绝迹。后来不知怎么,哪一代的皇家得知了这种奇术,四处寻求这种术士,在年轻的死士身上寄放这种术。有些人存在手臂上,有些人存在腿上,中原将这种术与蛊讹传混谈,取名‘碎时蛊’。‘碎时蛊’平时是没有用的,即使汲取人的精力也非常有限,但是时间一长自然越蓄越满,等紧要关头的爆发,则有屠灭一城的能力,叫做‘枯血’。这种爆发非常可怖,据说曾经有一个烧饭的,年纪大概有七八十岁,解下左手的碎时蛊还能单独屠杀一个骑兵队。不过‘枯血’之后,人也就没了。但是如若一直不爆发,死士会一直活下去,慢慢被蛊吸干。”
阿昭“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哎呀呀,这个老太公是把碎时蛊种在了头发上么?到时候把人缠起来?”
“这个不重要,你若看得到‘枯血’,大概也死了。”妙土使嘿嘿笑起来,像一头呲牙咧嘴的狼,“这个烧饭的已经到了这个样子,蛊已经到了极限,任何刺激都会让他引发枯血。”
众人不语,马车的车门被夜风刮得啪啪作响,谢源隐约可以看见灰丝如线。刚才他解了幻阵,大概就是怕术数刺激到敏感的老太公。
“这真是你母上要你带着防身的么?”谢源缓缓道。
五十二、我宁负我自己也不要负你
阿昭也有点毛骨悚然:“她说黄金城里肯定有古怪啊,去的人都回不来,到时候这个老太公能救我一命。”
妙土使低哑地笑起来:“呵呵呵,你们汉人就是这样,哪怕灭掉一个城池,都要保条贱命。”说得一字一顿。阿昭无端被人骂做贱,看他是年长者又不好发火,唉拉唉啦两句。结果盗曳添油加醋:“你那个母上是亲妈么?”
阿昭再是好脾气也淡定不能了,因此又被盗曳一把按进沙堆里。
“烟云卣呢?”
阿昭抓头,“我不知道啊。我在马车上看到的,也不知道是母上让下人放进去的,还是老太公自己的东西。我手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贽礼,就转送给谢左使当是土仪。”
“哟,这土仪可真大发了。”
阿昭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摊手:“我一路行来,钱都差不多花光了。下次还是换左使来御剑山庄吧!这样的话,我一定送等人高的礼单,那么长!”说完眯眼笑了起来,鼻青脸肿效果不佳,一双眼却温润。
谢源看着堂堂昂藏男儿,脾气却跟个小孩似的,又好气又好笑,陆铭则抓着剑身往谢源身前一挡:“阿源做什么去你家山庄?你想作甚?!”
“你这庄主做的,瞎巴了吧,啊。你庄里人偷了人家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居然会不知道?!你不说谁他妈敢去偷啊!还骗本大爷,小混账……”盗曳抬手一个后扑打在他后脑勺上,“说!”
阿昭往地上一赖:“盗少,你弄死我吧,你弄死我吧……”
盗曳哧道“别以为我不敢”,却是踢了他一脚坐在旁边喝起闷酒来。谢源忙扯住他让他歇火,等会儿喝醉了赶不上正事。
其实余下来也没有什么正事:阿昭这个人依旧存疑,但是也就这么着了,人家堂堂御剑山庄百里庄主,是吧,都开始滚地撒泼了,谢源盗曳都没办法;妙土使找到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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